我喜欢春天的花、夏天的树、秋天的海、冬天的雪,还有每一天的你。
- 富养我的那个男人 -
2014年,我在博客上发了一篇文章《稳稳的幸福》,记录我和好友一家到蓬莱马家沟游玩时的心情。有个叫“浅浅笑”的朋友留言:“童心未泯,真好!还有,你家大男人的衣服貌是好几年了吧!哈哈!!”
我并不知道这个“浅浅笑”究竟是哪位朋友,但一定是关注我的博客好多年了。
她还真没说错。去蓬莱马家沟游玩时,大男人穿的衣服就是2010年暑假玩到杭州时买的,他穿着逛了安徽滁州的琅琊山,看了醉翁亭。那年的游记里我发了他的照片。
晚上散步时,把此事说与他听,他说,是吗?他早就不记得这衣服的来历。他说只是觉得这衣服穿着舒服,大小合适罢了。听我这么说,他又告诉我一事。曾经他就这么穿着这T恤,着大短裤,拖拉着皮凉鞋,找他一位女同学打听事情,结果那女同学还以为他过的穷困潦倒,告诉了其他同学。
我们俩同时乐了。
我呢,仔细一想,他还真是好久好久没买衣服了呢。
不买,首先因为他没机会穿。大男人的公司有规定,只能穿蓝西装、白衬衣、皮鞋,系领带。夏天穿白色短袖衬衣,服装是公司统一定制,他一个周只休息一天半,因而他根本就没了穿其他服装的机会。休息这一天半的时间,周六下午躺着,周日上午躺着,看各种各样的体育赛事,周日下午去俱乐部打羽毛球。每年局里举行的篮球赛,他也会去参加。于是,他最多的休闲衣服便是羽毛球服,篮球服。
不买,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家伙对自己特抠门。好容易哄着进了商场,他一边逛一边不停的嘟囔:“真坑人,你说那些衣服凭什么值那么多钱?” 可偏偏他的眼光又高,左挑右选,这个不好,那个不行,我却觉得那些男人的衣服看起来没啥两样,找个信的过的品牌就好。他呢,高不成低不就,所以,每每陪他买衣服,都是件很费力的事情。我呢,只要他对某件衣服表示有好感,我赶紧买下,免得时间一长他又在叨叨贵了,不值了之类的话而改主意。
有年冬天,他想要个休闲棉衣,我说去商场,他要我网购。我说网上的看着挺好,但是假牌子的多。他说商场太贵,用不着,最后拗不过他,只好给他网购了一件。过年回家,他穿着那棉衣坐在婆婆家的热炕头上,一会儿功夫那棉衣被烫的缩进去好大一块。
前些日子,他说想要个眼罩,中午睡觉有光线他睡不好。我网购了两个。他问价钱,我说30多元。他说我就要个能遮住眼睛的三块五块的就行,你要是有块黑布给我也行,还用这么多钱。 当我告知他买了两个,一个放办公室,一个放家里周末午睡时用,他又在嘟囔了。每当此时,我都会调侃他,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吗?你挣钱干什么呢?
我和他正相反,就喜欢买衣服,永远是觉得柜子里缺那么一件的女人。这毛病也是让老妈惯下的。老妈手巧,会做衣服,又会刺绣。所以我从小的衣服就和其他孩子的不一样。印象最深的是两件白色的确良长袖衫,80年代的我们在小学、初中每到六一时必穿的衣服。老妈在一件衣服上不仅绣了花,而且用下脚料裁剪了若干个三角形,再把它们一个个镶嵌在衣领上,很别致;另一件老妈干脆就在胸前缝制了两条白色花边,V形,一直延伸到衣领。
嫁了大男人,他延续了老妈的传统,继续惯着我这毛病。 给我买衣服,他一点也不心疼。
刚结婚时,我俩工资都不高,但是冬天来临之际,他还是用了我俩近半年的工资,给我买了一件粉色的半长款皮衣。
那个时候,买衣服我也舍不得多花钱,于是那衣服总不如他的意。后来,每当我要买衣服时,他便陪着我,亲自给我挑选。常常是一边逛着,一边听着他损我:“满商场最丑的一件衣服被你看上了。”
2003年公司在福建有项目,他到那里负责。于是每隔一段时间,他便去石狮给我挑选衣服再邮寄回来,每回买的衣服都既时尚又合体。直到今天,衣柜里还保留着一套粉色套裙,那是我留作的纪念。
近些年,他稍稍有些失落,因为我不再需要他陪我去买衣服。没有了经济压力,买衣服便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。每次看到我穿的衣服,他会问:“这是什么时候买的,我怎么不知道?怎么不汇报?”下个周看我又换另一套,依然重复上面的话。不论多贵的衣服,在我这里,一年大概只轮上穿一个周。而无论我怎么买,他一律不干涉。
有一晚,接儿子回家的路上,我们聊天。我说:“你爸这人不管挣多少钱,都不舍得花。”大男人说了这样一句话,让我眼窝一热:“你说的不对。我也有舍得花钱的时候,那就是给你和儿子花。”
没错。
从儿子四岁开始,有空我们就带着儿子到处游玩。无论是到哪里,无论费用多少,他从没犹豫过;从踏进心理这个行当,我便踏上了烧钱的旅程,他从没干涉过。
他给我的不仅仅物质上的富养,更是那些心灵上的滋养。
他活的比较简单,也活的比较单纯,从不会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,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去改变别人。和他在一起,活得就很舒服很自由。
他偶尔会有点小幽默,通常都在我埋怨他懒的时候。他搬出婆婆的理论:俺娘说了,俺爸懒点就懒点吧,全当养头猪了,而且还比养头猪划算。(公公是退休教师)你也把我当猪养吧。
他偶尔也会傻傻的。晚上接儿子回家,我通常都要看着车库门关上才转身回家。儿子便调侃我:“不要盯着了,又不是国旗!”他转过头连连问,什么国旗,什么意思?
他大部分时间是理性的。他会对送花这一行为很不屑,认为还不如买斤肉实在。但有那么两次,他送了花。一次是父子俩出去办事,经过医院,看到了那些盛开的月季花,俩人一商量,偷来一朵,混充玫瑰花送给我。另一次他不知怎么开了窍,先托单位小伙帮他买一束花,小伙说只有自己亲自买才有诚意。于是他只好自己去买。
有时他也会很感性。他说:“我经常会在脑海里盘点,这前半生谁是我生命中的贵人,帮助我、扶植我走到了今天。“他说:”你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。”
每隔一段时间,我们俩会不约而同的聊天到半夜。聊的不是家长里短,而是对人生的态度,对事业的追求,对亲人的责任,对未来的向往。在聊天里,我们会发现,彼此的想法是出奇的一致,彼此的观念是一样的超前,彼此的心得是一样的深刻。
而这些高质量的闲聊给了我最丰富的滋养。
毕淑敏有段话,我很喜欢。她说:“我最敬佩那种夫妻关系,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砺,双方最好的部分都契合在一起。彼此之间沐浴着对方的芬芳,成为一块温润透彻的美玉。可以一起被雕刻和粉碎,却不能分离。”
我们亦如此。
另一篇写他的文章:
记不住的
结婚纪念日
晚上,柔和的灯光中,一家人正共进晚餐。 儿子突然问,妈妈,我怎么从来没看到你们庆祝结婚纪念日啊。
我们俩同时抬起头,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又都笑了。
我们俩谁都记不住到底是哪一天结的婚。
没有郑重其事的婚礼,没有劳民伤财的隆重,当然谁都记不住。我的结婚有个好听的名字,叫旅行结婚。选定的日子大概在火车上,正儿八经的一顿饭是他同学的母亲为我们准备的。祝贺的人也只有他的那个叫“老二”的大学同学。
两个周的蜜月期是在他同学找的北西城区一家招待所里度过。留在记忆中的是吵了好几次架但是却不记得为了什么而吵:是我傻呼呼的穿了一双特高的高跟鞋去游览颐和园,他却不提醒我?是我们在王府井要给他买羊毛衫,结果被人偷去800元钱,气的我想偷回来?
原本我不是这样想的。我希望能做一个穿着婚纱的漂亮新娘;我希望将我的柔美、端庄、大方尽情的展现;我希望一辈子的这一次能刻骨铭心。
原本我是坚持要做我的婚纱新娘的。可是终究被他一晚上的软磨硬泡说动了心,傻傻的答应了他的一切从简的要求。
傻傻的根本原因是心软。满足了我,两家的老人都要受累,很多的钱要受累,还有他要受累。因为他只是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的穷小子。
没有婚纱,没有戒指,没有朋友的祝福,悄悄地,在95年的秋季我就这么的嫁了他。母亲说,既然是看好了这个人,也就什么都别计较了。
后来的证明是我没有看错人,他也没有食言。
对待工作,他勤奋而努力,很得领导的器重。公司里的很多业务都是他开创的,而上路了后便会把这些肥差给了别人。无论和谁打交道,都能赢得别人的信任。一些朋友跟家里人请假晚归,只要说和他在一起,便都很痛快的被批准。用她们的话说,“跟你在一起,我们放心。”
对待生活,他不心细,也不浪漫,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,不会给你什么惊喜。他只会用他的方式来对你好。
他会在我们很穷的时候,拿着单位因为他献血而补助的800元钱给我买条金项链;
他会把宴席上分给他的螃蟹带回来给我;
他会把挣到的每一笔钱第一时间乐滋滋的告诉我,然后又大呼怎么这么傻,但是下次依然这么傻。
他会在一回家的时候就到处找我,对他儿子大喊“你妈呢?”;
他会对坐在电脑前的我,摸摸我的头然后说声“又在上网”;
他会在每个周末征询我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然后再安排自己的公事;
他会在我看好的无论多贵的衣服上眉头都不皱,而对自己却很吝啬;
他会记住我吩咐给他的每件事情,然后保质保量的完成;
他会告诉我,如果你想出书,我给你掏钱。
他会和我一起下厨房,我切他炒。
他会依恋着我在家的每个时刻,他会满足着我有理没理的要求。
他会……
尽管后来看到同学和朋友那一个赛一个豪华的婚礼,一个比一个漂亮的新娘,心里也羡慕,也埋怨,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羡慕和埋怨的心思逐渐消逝,消逝在他的那些“会”中。而当初举办的最豪华最隆重婚礼的朋友,已经劳燕分飞。每每看到他们曾居住的房子都让我慨叹不已,也就更加的平和。
从那个简单的婚礼后,我们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简单。没有华美的形式,只有实实在在的生活。可是正是这简单的人生,让我们愈来愈默契和依恋。
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幸福,而且清清楚楚的知道:我的幸福一半是自己给予的,一半是他给予的。在婚姻里,他给我的是一份平和、稳定和安宁。不论睡得多晚,不论是他出差在外还是在家,我都睡的很踏实很踏实,从来没有噩梦。而今天的我,能如此的沉静而温和皆来自我们共同走过的这些岁月,来自他的影响和熏陶。
就这样,简简单单一起走,我愿意。